5、進學

    一夜無話。

    令白貴稍感到意外的是,白友德沒有強迫他交出賣山貨剩下的銀子,他猜想,或許是念在他此番與同齡人有些不同,讓白友德沒有再將他當半大小子看。

    沒有多想,因為昨日走了不少山路,身心有些疲憊,所以這天夜晚,白貴睡得格外香甜。

    等天剛破曉的時候,院子裡幾隻公雞抖了抖身子,接著將伸長脖項,打起了鳴。

    生物鐘作響。

    白貴也起了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著哈氣,從炕上一滾而下,衣裳很簡單,只是簡單套了層麻衣就下了床。

    他照例走到馬廄,準備給黑馬餵食。

    馬這種東西,嬌貴,一天得喂上四五次,三次草兩次料,晚上三更的時候,也得醒來,喂上一次。所以才有馬無夜草不肥的俗稱。

    平日裡少喂幾次馬,也不是不行。

    只不過好好地上等馬養成了駑馬,這就相當於憑空讓東家損失了幾十兩銀子,吃罪不起。

    三更天的餵食向來是白友德做的。

    晚上熬夜傷人。

    趕早,天色還有些暗沉的時候,白貴就聽見了響動,他估計是白友德去城裡,城裡來往一次得一天的時間。

    從白鹿村出發,坐馬車的話,需要兩個時辰就能到西安城。

    但冬天沒活,養閒力,東家也不會暢快的給坐馬車的餘錢,所以基本上都是走路,從白鹿村走到城裡,再走回來。

    去的時候半天,回來半天。

    總共一天!

    餵馬得耐心,白貴得益於在白友德身旁言傳身教,對如何餵馬,喂出肥膘早就慣會了。

    等半大黑馬吃完草料。

    一刻鐘過去。

    淌著熱汗的劉謀兒從另一旁的廈屋走了出來,肩上扛著桌凳,長條凳,高木桌,“貴娃子,你爸說讓額把你送到學堂,咱這會就走。”

    “大,額等一下。”

    白貴聞言,有些侷促,放下剛剛被馬舔舐過的雞蛋殼,從土屋裡旮旯角里找出一塊黑漆木板,兩尺長,一尺寬,是從破窯裡找出的,取自一塊房門。

    他用斧頭削過了,看不出來原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