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邊的船隻 作品

第798-800章 願意為太安城犧牲嘛?

    能做的就是後手,在對方出手的時候找到其薄弱點反擊。

    但是這又談何容易。

    “那陛下方才說已經有準備,敢問是什麼準備?”褚崢出聲問道。

    “讓太安城的二品天人伺機出手。儘管這樣成效可能不大,但有備無患。白馬寺覺明大師朕也讓空如大師去聯繫了。

    只是現在還沒有音信便是。當然,這是下策,是最後的辦法。

    朕說的準備是對沖的方式。”

    說到這,李洵頓了一下,回頭望了一眼祥和的太安城,而後才道,“如果真有血祭,那禁地那邊一定是藉助陣法之力。

    否則根本就無法同時覆蓋住這麼大的太安城,而朕要做的便是用護城大陣進行對抗。

    護城大陣的威力和精妙程度想必褚公你也知道,其核心的變化點可以由守陣轉為殺陣。那些陣法中的關鍵點若有修士坐鎮。

    那這殺陣威力將巨大無比,完全可以對沖掉血祭大陣。這也是國師推演出來的,可以確定的那種。”

    “陛下的意思是?”褚崢心裡隱隱猜到了什麼,聲音有些許顫抖。

    李洵繼續道,“世上的任何事想要取得成功往往都伴隨著絕對的犧牲,這件事亦不例外。現在是整個太安城的所有百姓都被拉到一艘船上。

    而想要護住這些百姓的周全,犧牲是在所難免的。若護城大陣轉為殺陣,那那些坐鎮關鍵點的修士在事後不死也廢。

    這樣的代價是擺在明面上的。

    大齊風雨飄搖千年,很多勢力其實都已經背離了最初的初衷,唯大理寺除外。

    這麼多年的傳承下來,大理寺已然蔚然成風,其精氣神是世上任何勢力都不具備的。如果說在那樣的生死關頭裡,誰會為大齊子民站出來。

    朕的心裡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大理寺。也唯有這個答案。

    所以,能坐鎮殺陣關鍵點的那些修士,當下也只能大理寺能出這麼多。”

    說到這,李洵的表情已經掛滿了歉然之意,“朕知道,褚公你把大理寺所有的人,哪怕是一位再普通不過的執事都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

    所以這件事對你而言,對大理寺而言都是極為殘忍且不公平。

    但是朕也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還能保持信念的修士,並且是朕敢信任的修士也就只有大理寺了。”

    褚崢陷入久久的沉默,他低眉垂首,並未回答任何話語。李洵也靜靜的坐在那裡,等著,候著。

    良久,當一縷冰冷的晚風吹進亭子的時候,褚崢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李洵,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

    “所以,這就是陛下不告訴柯老和餘乾這件事的真正內裡的理由所在?”

    “嗯、”李洵輕輕頷首,“朕不是信不過他們,相反朕很信任他們。但是朕也深知他們為人。

    柯老知道了這件事,以他的性子斷然不會拿寺裡的執事的性命來填補這件事。反而怒極之下或許會不管不顧的直接去禁地那邊。

    嫉惡如仇的柯老很可能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出來。至於餘乾,朕知道,在他心裡,大理寺大過一切東西。

    所以,他大概率也不會拿寺裡的人的生命去冒險。他的性子朕亦是猜不透,更猜不透到時候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年輕人的衝勁並不適合這件事。

    所以,朕只對褚公你說這件事。因為朕知道,褚公你的信念最為堅定,大局觀最為清晰,情緒最為穩定。

    當然,這件事最終的決策權在你。大理寺的高度自治無論在什麼時候,朕都全力支持。

    褚公你要是不同意這個辦法,朕也不會多說什麼。”

    說往,李洵再遞過一塊玉符給到褚崢,說道,“這是記載殺陣的所有信息,以及國師對血祭這件事的所有後果和應對方法的推演。

    目前,修士鎮殺陣是最好的也是犧牲最少的辦法。”

    褚崢接過這塊玉符,沒有第一時間急著看,而是依舊保持著沉默。臉上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直接蒼老許多。

    “朕登基之後,做的唯一一件對不起大理寺的事情便是南陽世子朱宸這件事。”李洵深深歉然說道。

    “當時有外患,禁地那邊情勢更是嚴重。南陽那邊要是再出任何岔子,三者累積之下,大齊真的會陷入絕境。

    所以,朕便想著朱宸不該這麼早死,朕對不起顧老。為了大齊,朕只能妥協,當時只能暫時那麼做。

    朕知道,因為這件事,無論是你亦或是餘乾,還是其他大理寺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對朕心中有怨言。

    現在又要讓褚公你做出這樣艱難的抉擇,朕對不住大理寺。”

    說完,李洵站了起來,朝褚崢深深的拱手作揖。

    褚崢立刻起身,說道,“大理寺的使命本就是如此,享受著最好的待遇,沒有理由不付出的。

    老臣心中有數。至於南陽世子那件事,後來老臣也想通了。如果顧老活著,想必也能贊同陛下的做法。

    一個老人家的性命跟國本比起來孰輕孰重,老臣心中還是有數的。

    陛下天子之軀,無須對老臣說歉意之話。”

    李洵深深嘆息一聲,望著遠處無邊的夜色,“其實,若是朕能修行,倒更想做個閒雲野鶴之人。

    這幾年的皇位坐的實在是太累了,對外就像朱煜此人,如此猖狂的在朕的頭上蹦躂,視朕若無物的踐踏,而朕卻還要委曲求全。

    對內,朕還要擔憂那禁地之下的變動。還要擔憂國內這風雨飄搖的民生。朝堂百弊叢生,民間怨聲載道。

    這一切的一切,朕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一一改善。但是沒有辦法,先帝當初把這皇位放到朕手裡的時候,那朕便要負責起這一切。

    可這其中曲折,能與人言無二三。”

    褚崢亦是看著遠處的夜色,安靜的聽著李洵的這幾句從未從他嘴裡聽到的帶著抱怨之詞。

    這時候的李洵卻更像是一個為生活而苦惱再普通不過的人了。

    但是褚崢知道,這樣的煩惱是以千百萬倍放大來計的。

    瞥了眼李洵那已然發白的鬢角,歲月如此短時間內的刀劈斧鑿,足以看出李洵這段時間是如何的心力交瘁。

    之後,褚崢默然的收回自己的視線,將玉符貼放在額頭之上,開始查看其這大齊護佑陣法轉殺陣的核心點所在。

    上面每標註的一個亮點就代表著一處需要修士坐鎮的地方。

    看完之後,褚崢聲音愈發沙啞的問道,“陛下,這個陣點數量無法再

    縮減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