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邊的船隻 作品

第197章 第345-347章 那強壯且堅定的前半生

    “這位兄臺,為何要拓下來,我可以過去瞧瞧嘛?”餘乾朝發現陣腳的那位術師問了一句。



    後者搖著頭,“定陣之處,是陣法最靈敏之處,儘管這陣法出於蟄伏沉睡的階段,但是如果長時間觀測,勢必會引起佈陣之人的警覺,我這才拓下來,慢慢觀摩。”



    餘乾恍然,還有這講究,專業。



    程澤這時候抬頭看著這位術師,問道,“你叫什麼?哪個部的?”



    “回程屬官,在下陳生,是星象部的。”術師抱拳回道。



    “陣法水平很高?”程澤又問了一句。



    “勉強夠用。”陳生謙虛的回了一句。



    程澤稍稍點了下頭,“表現不錯,今天起,來我手下幹,回頭我去乙部要人。”



    陳生先是一愣,然後大喜過望的看著程澤,趕忙作揖道,“多謝程屬官瞧得上,在下遵命。”



    餘乾倒是沒想到能看到這一面,看來這欽天監和大理寺一樣,都是憑能力說話的。



    這位陳生的待遇分明就像是自己當時剛入大理寺的時候,阿姨朝自己拋橄欖枝的那樣。



    “程屬官可否替我解釋一下。。”白行簡朝程澤拱手, 做請教的姿態。



    這位程澤本就是欽天監最頂尖的那幾個陣法師之一, 所以這陣法案,欽天監才會讓他過來領導。



    從開始到現在也都是他一直帶頭負責推演這座深埋太安城的大陣。



    程澤只是點了下頭,然後從懷來拿出一塊方正的大布,直接將大布攤開並施法使其漂浮在空中。



    這是太安城的粗略輿圖, 上面的每一塊小方塊都是代表著一個坊, 其中北城區這邊點了一些紅點,就是之前發現陣腳的粗略位置。



    程澤一邊指著輿圖, 一邊解釋著, “之前一直沒有走到定陣點,所以我根本不敢下定論, 畢竟陣法一道千變萬化, 就算是相同功能的陣法都有不同的擺佈方式。”



    程澤又指著法器上的定陣玉符說道,“此處的玉符是以丹火煉製,能以丹火煉製的玉符絕非普通陣腳。



    而且其上雲紋是名頭的最大的飛星紋,這等紋發是陣法大師最愛的。因為穩定性極強, 是最符合當定陣的方式。



    再加上其上兩粒血凝珠以及內部這充沛至極的靈氣, 可以確定這就是此處的定陣所在。”



    說完, 程澤又在輿圖上對上現在的位置標了一個醒目的標誌。然後指著輿圖說道, “定陣所在為其它陣腳所圍, 成斗拱分佈。



    此等佈局方式是符合四象大類別的陣法, 也就是說, 這是按照四個方位定陣然後組成的大陣。”



    白行簡眉頭微蹙, “也就是說, 這定陣所在不僅是北城區,其它三個城區也都有?將整個太安城都囊括進去不成?”



    “從目前的手筆來看大概率是如此。”程澤點著頭, 解釋道,“因為這定陣的玉符靈力之充沛, 品級之高實屬罕見。



    此等定陣不可能只區區北城了事,所以大概率就是四個城區都有, 以四象之勢勾連。”



    白行簡的臉上湧上凝重之色,“那此陣法到底是何陣法?”



    程澤只是說道, “稍等。”



    然後他直接飛到水面之上, 雙手掐訣給自己和下方的河流罩上一個光罩,然後雙手又在空中比劃一下。



    一道虛無的光鏡憑空出現,將地底之下的定陣清晰的投射出來,程澤定睛看著, 眉頭緊皺的細緻的觀察玉符。



    好一會之後,他身前的光鏡才化作星點散去, 然後他右手輕揮,將光罩撤掉,這才又飛回遠處。



    餘乾等人全都盯著他,等待解釋。



    程澤沉吟半晌,之後說道,“玉符之上的骨架紋路是八十二宮下的子....”



    說道這,程澤頓住了,他懶的對這些門外漢科普什麼了,維度上的碾壓往往會讓人失去解釋的興致。



    程澤直接給出答案,“我敢確定這是屬於困陣的一種。具體是那種困陣,得需要整個北城區的陣腳都查出來我才敢給出答案。



    之後,我便可以直接定位出其它三個城區的所有陣腳的位置。”



    白行簡敬佩道,“這次多虧了程屬官。”



    後者只是搖了搖頭,又忍不住的拿起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大口後繼續道,“不過按理說,這樣品級的大陣非一般實力的陣法師能支撐起來的。



    要想運行起這樣的大陣, 少說三品煉虛級別的陣法師引陣才行。”



    “陣法師,還要煉虛實力?”白行簡面色凝重,“這樣的大能不多吧?”



    “何止不多。”程澤搖頭道,“天下間屈指可數。陣法本就難學,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正常來講,很少有餘力再投入到修煉之中。



    就比如我們太安城的護城大陣,就是當年清塵道長一手佈下並引陣的。”



    “清塵道長的名頭我倒是聽過,是大齊當年第一的陣法大師,聽說他當年半隻腳踏入了二品境界。當時都說,若是清塵道長一心修煉,有望一品大道。”白行簡深深的感嘆了一句,而後繼續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座陣法也要清塵道長這般實力的修士才能引陣?”



    “這倒不是。”程澤搖頭解釋道,“這陣法雖然也龐雜繁大,但是根本比不得護城大陣。但儘管如此,這能引陣之人也是天下少有的大能。”



    聽著程澤如此篤定的解釋,白行簡的眉頭又稍稍皺在一起,這件事的危險程度隨著推進明顯是不停的拔高了。



    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餘乾作揖問道,“程屬官,我之前聽白少卿說過,血凝珠煉製的陣腳一般來講都是殺陣,魔陣才是。這個卻為何又是困陣?”



    程澤搖著頭,“這也正是我疑惑的一點,按理說這血凝珠煉製的基本都是殺陣,但是這佈陣手法我又敢斷定是困陣。如此違背常理的佈陣手法我也未曾聽過。實屬難用常理猜測這佈陣之人的險惡用心。”



    “一切還是等事情再明朗一些。咱們繼續推進,先把這個北城區所有陣腳都找出來,再做決策。”白行簡最後說了一句。



    所有人便都紛紛點頭,先行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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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齊,內城,一處宏偉低奢的府邸。



    院子深處的一間書房之中,一位紫袍中年男子正站在神龕前焚香。



    窗戶是開著的,外頭便是花園,清風裹挾著花香吹落進來,將屋子暈的分外清新。



    這時,房門被人輕輕的推開,李管家走了進來。



    見紫袍男子還在闔目上香,沒急著打擾對方,而是束手站在側邊。



    稍頃,男子上香完畢,這才轉身看著李管家,淡淡問著,“何事。”



    李管家道,“先生,方才監陣之人發現北城區的定陣處有異常波動。”



    紫袍男子走到茶几邊上坐下,頷首問道,“可查清楚了。”



    李管家搖著頭,“那裡正在清坊檢查,人進不去,不知道里面的情況。”



    紫袍男頓了一下,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面,“是突然清坊的嘛?”



    “不是。”李管家解釋道,“最近北城區一直處在有序的清坊行動之中,今天只是輪到了定陣的那個坊。”



    “具體講下什麼波動。”男子又問道。



    李管家解釋道,“就一閃而逝,也不知道是感應錯誤,還是遭人窺伺。時間極短,不好直接下結論。只能說大概率是感應錯誤。”



    “欽天監那邊怎麼說?”紫袍又問了一句。



    “只知道秘密的調了一撥人出去,不知道做什麼去。”李管家回道,“不過有一點奇怪的就是,程屬官最近甚少在欽天監露面。



    按照先生之前的吩咐,一直都有對欽天監的那幾個陣法大師進行監控。這段時間,那位程屬官基本不在欽天監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