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米酒 作品

第一百四十章 試探究竟,劍氣沖霄

    這老君山的長廊臺階,並非是筆直的石階,直通山頂,而是避開了一些奇石古樹,地勢過於險要的地方,所以顯出幾分蜿蜒的姿態來,縱壓在這叢林之間。

    這些值守弟子,彼此之間相隔甚遠,分佈的方位,也因為這蜿蜒而上的長廊,顯出幾分參差錯落的感覺。

    按理來說,如果有人闖來,那麼最下面的那一波人被點住穴位,陷入異樣的時候,上面的人早該有所警覺,做出動作。

    可事實卻是,關落陽從半山腰一直上到接近山頂的時候,見過的所有值守弟子,依然沒有一個來得及做出警戒的動作。

    劍都在鞘中,手都在身側,身體已經僵硬。

    什麼樣的攻勢,才能如此迅捷的度過這些曲折的距離,將所有的值守弟子囊括鎮壓?

    關洛陽在快到山頂的時候,心裡思索著這樣的問題,驟然一退,隱沒在星光枝葉的陰影之中。

    他又回到了半山腰的位置,選了一個拐角處,最不起眼的兩名值守弟子,身影一晃,就把這兩個人帶入林中,嘗試給他們兩個解穴。。

    以關洛陽目前經歷過的幾個世界來看,不同世界的人類身體構造還沒有太大的差別,穴位也幾乎共通。

    他在田公雨那裡研究擒拿手的時候,早學過人位穴位相關,到這個世界之後,又學過冰川派的點穴手,對於如何用內力封閉敵人穴道的手段,也算有了不淺的瞭解。

    人體的穴位雖然不少,排列組合的方式更是多如天上繁星, 但可以讓人四肢僵硬, 卻不至於當場斃命的穴道封閉之術, 數量就很有限了。

    關洛陽依照冰川派武功的點穴解穴思路,嘗試了十幾種方法,可兩個值守弟子倚在樹上, 依舊一動都不能動,只有眼皮能略微眨一眨, 顯出幾許急切、期盼。

    星光穿過樹冠之後, 在關洛陽臉上留下清疏淺淡的光斑, 解穴手法無用,他停頓了一會兒之後, 改用四大練體系裡推拿活血的方式,運動其中一個弟子的關節,推刺肌肉。

    肌肉的聯動, 讓這個弟子在每次被關洛陽指尖刺擊的時候, 都渾身顫抖, 甚至出現一些揚臂踢腿的動作, 但是,當關洛陽停下來之後, 這個弟子又像個木頭人一樣往後倒去。

    關洛陽抓住這人前襟,另一隻手壓在他肩膀上,索性直接將元氣朝他體內灌注過去, 想要憑深厚的功力,衝開被封閉的穴道。

    這樣的手法, 一定會給這個值守弟子帶來不小的痛苦,也許還會有些後遺症, 但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古怪的是,當他元氣衝入這值守弟子的經脈之間, 並沒有受到什麼明顯的阻礙,從任督二脈循環之後流貫全身,什麼都沒有發現。

    “嗯?難不成不是點穴,是法術?”

    百般無用,關洛陽放開這個人,想起了他們的任務目標之一,那個敵對的輪迴者小隊。

    雖說主神任務裡的要求是, 他們兩方,在八月要到長安去,但也沒有規定說,他們在此之前不能碰面。

    如果真是那支輪迴者小隊, 用一些法術手段,突襲了老君山,似乎也就可以解釋這些弟子是怎麼被制住的?

    沒辦法從值守弟子口中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關洛陽只能繼續向山上去探一探。

    他上了山頂,穿過幾座大殿宮觀之後,終於在前方的廣場上看到了戰鬥的跡象。

    那裡足足有幾十個道士的身影,以千奇百怪的姿勢分佈在整個廣場上,有人正在出掌,有人揮劍上撩,有人跌坐,有人側躺,全都像石像一樣,靜止在那裡。

    其中有九名道士,大概是形成了某種劍陣,手中的長劍隱隱指向同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上的地面石磚,被切開了縱橫交錯的深刻印記,碎石翻起,嶙峋斑駁的蔓延向百米開外,擊毀了廣場那一邊的護欄。

    從那個缺口,能看見山間翻轉的雲霧,清涼水氣隱隱被吹向廣場上。

    但這樣的劍陣一擊,明顯沒有擊中他們的目標。

    他們的目標,在一個照面之間,從劍陣中脫出,更將這九個高手全部反制。

    關洛陽能看到,這九個人的肋下、頸側、後心、頭頂,各有血跡流淌下來,濡溼了他們身上的道袍。

    他們已經死了。

    不同於那些只是被定住而沒有受傷的值守弟子,這個廣場上的老君山高手,死了一大半。

    只有五六個微弱的呼吸,還在僵硬不能動彈的身體裡面,延續著生機。

    關洛陽向前看去,有一道長橋,長有五十米開外,寬約兩米左右,把這片山頂廣場,和對面的那座斷崖連接起來。

    橋身在高山雲霧之間半遮半掩,處處都是露水的痕跡,雖然兩側有獅頭護欄,卻依舊溼滑驚心。

    橋上也站著幾個道士,手裡的劍都已經刺入橋身,看那個樣子,似乎是想要崩毀石橋,跟來犯者同歸於盡。

    這些人的死因,全部都是丹田被貫穿。

    鋒銳難言的氣息,一瞬間擊毀了他們的丹田氣海,攪動著他們多年苦修的內力,從腰後炸裂出去,留下橋面上噴射式的血跡。

    即使他們的配劍已經刺入石橋,也再沒有內力可以去摧毀這座橋樑了。

    不同於這邊山頂上連綿相鄰的道教建築,石橋的彼端,對面的那座斷崖上,僅僅只有一座高樓,孤零零的立在那裡。

    九層高樓,靜穆而挺拔,巍巍然彷彿要藉著這個高峰斷崖之勢,直刺入天穹上去。

    黑瓦飛簷,紅木欄杆,門窗緊閉,但這個時候,每一層樓裡,從門窗上糊的舊紙裡面,都透出明亮的燈光。

    關洛陽看到在那第五層的窗內,有一個人影晃動。

    那個人本來是側身從窗內走過,卻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做了一個轉身的動作,朝向窗外。

    突然!

    那個人影已從緊緊封閉的窗內來到了窗外。

    在關洛陽的眼睛裡面,從一個僅僅是投照在紙窗上的單薄影像,瞬間切換,變成了一個立體的、高大的、清楚的、強橫的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