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可達鴨 作品

幕間-雙生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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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能的念波通訊是直接的,沒有聲音,沒有骨頭的震動,直接就能將意念傳達,但是因為雷曼自動屏蔽一切企圖觸碰他靈魂甚至是意識的行為,他所接受到的念波通訊一直都是加了濾鏡的---這也是他才知道的事情,在瞭解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才知道的事情。

    但是聲音就不一樣,因為不是直接意識接入的原因,完全不受過濾的情感有好好的傳過來,那是一種由遠及近的感覺,奈特的情感彷彿伴隨著她的聲音一點一點的推進過來,給寂靜的房間帶來一種彷彿陰天的清晨一樣的憂鬱。

    奈特往前邁了幾步,那聲音在雷曼眼睛裡不知道為什麼聽上去比炸彈爆炸的聲音都令他驚心,為了要驅散這種驚心,他抬頭,快速的,如同做賊一般看了一眼奈特----那是他無法想象的光景。

    在奈特的意識尚未甦醒的時候,存留在表層的武器意識如同一隻忠犬,奈特的意識甦醒以後,他與奈特的交流也僅限於戰爭問題,除了打仗就還是打仗,幾乎沒有進行過其他的交流,奈特更沒有以這種類人傀儡的樣子示人,所以這一看真的不得了。

    飄逸的頭髮如同仙女遮擋顏面的薄紗,側影秀氣無比,皮膚如凝脂,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冰冷的賞心悅目感,就算臉上那些比如蔚藍色的紋路一樣顯露出“非人”的特徵存在,也絲毫不影響那種美感。

    但是也正是這種美感製造出了一種矛盾---通過之前和但丁的交談,雷曼已然知道了奈特的真實身份,眼前的這位看起來美麗的生物並不是一位柔弱的雌性生物那麼簡單,她是艾蒙的雙胞胎妹妹---而艾蒙是誰,那是一個被混沌感染的墮落薩爾那加,按照但丁所講,如果雷曼沒有出現的話,奈特依然會在某個時刻甦醒,依靠吞噬無數血肉精華成為一件足以殺死艾蒙的薩爾那加兵器。

    雷曼不知道他所謂的“完全體”是怎麼樣的,他現在只有一個身為人類的認知,在這種認知裡,對一個女性如此殘酷,幾乎等同於對母性同等的殘酷,而對母性的殘酷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就和對溫柔本身殘酷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了。

    殺死自己的血親,這種事情雷曼捫心自問的話,或許他也能說一說自己是做得到的,但是他不知道真的到了執行的一刻,他會出現什麼樣的猶豫---他想象了一下,如果現在讓他去殺掉自己的親人,哪怕是並非血親的兄長雷諾,那樣給他帶來的悲傷都將如同將一塊小海綿扔到大海中去一樣----是的,海一樣多的悲傷,海綿就算吸滿也無法承受。

    所以此時此刻,奈特的雙眼如同兩個黑洞一般,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冰冷的氣息向他接近的時候,雷曼本能的以為那是一種悲傷的體現,畢竟不用念波的話,他也無法完全的感知奈特此時此刻的心情,他能感覺到的也只有一片如同堅冰一樣的冰冷和堅硬。

    但是當奈特開口的時候,他便知道他錯的很離譜,奈特對他說:

    “如果你已經知道了的話,我希望確認一件事,那就是當時刻來臨的時候,你還能夠好好的動手,而不是去因為什麼考慮我的心情這種事情而發生失誤,為了宇宙的生靈,艾蒙必須死,如果你會成為這件事的阻力的話,最好現在就告訴我,畢竟現在你我加在一起才算是一件完整的薩爾那加武器,才能夠有保證的弒殺艾蒙!這件事沒有99%,只有100%!”

    這可真是驚人,雷曼心想到,或許這就是時光的威力,磨平了一切的情感,只留下目標或者責任這種能夠恆古流傳的信念存在於靈魂之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雷曼不知道該叫那是直覺,還是說自己身為宇宙演算單元計算出的某種結果在告訴著他事情其實不是這樣的。

    這種衝動最終化作一種生物電流,湧上他的喉頭,化作一句話:

    “你為什麼要這樣呢?”

    奈特頓時僵硬了一下,不過接下來迎接雷曼的並不是什麼春雨一樣的哭泣和一個大大的擁抱,而是以前一個巨大的靈能衝擊波---奈特身體驟然微微彎曲,手掌向著雷曼伸出,臉上蔚藍色的紋路和眼睛一樣瞬間閃爍出光芒,龐大的靈能衝擊波從掌中咆哮而出。

    猝不及防被這道靈能衝擊波擊中,雷曼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被打在了牆上,那種力道的衝擊力足以讓一個穿了動力裝甲的陸戰隊員被直接拍死,但是好在雷曼的軀體已經經歷了蟲族的終極改造,他只是頭暈了一下就清醒了過來,而此時他的耳邊也傳來了奈特暴風一樣的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