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一十一 作品

第406章 示演手段,各自揚名,耳道惡神

    那散修位列黃幔諸席,顯然也是有些身份,他將旁邊的酒案細細看過了一遍,將其中能抓在手中,一丸大小的事物都記在心中,便高聲道:“我來拋磚引玉,為諸位一試!”

    他作了一個四方揖,卻是不倫不類,帶有江湖氣息。

    自席位之上縱身而起,使了一個身法,須臾間便來到金盃倒扣的案前,本是他有心漏一個彩,奈何座次稍前一些的世家子弟,誰沒有一件法器,就算手裡還沒有,今日也要借來一件撐面子,他這身法雖然化風而遁,在通法修士中有些不凡,但在世家看來,也就不過如此而已。

    當即便有不少世家子弟,面露譏諷之色。

    此人悠然不覺,又對上座諸位真人行禮,這才專心向金盃看去。

    在他面前,金盃倒扣在桌案上,看起了分量甚是壓手,杯口寬闊,還要勝過尋常的碗沿,杯腹甚深,可以容納的東西不小,細細觀來,金盃有扶桑樹紋飾,杯底有一隻浮雕三足金烏。

    “不好!”那人心中一沉,這口金盃並非常物,而是一口在日光下,一月便能積滿一杯日露的月滿杯!

    這等靈具,已經算是出產修行之資的寶物了。

    也只有謝家這般大族,才會把這等寶物,當成酒器來用。

    此人試過數種法術,都只能感覺這金盃靈光猶如一個小太陽一般,極是刺眼,根本看不穿裡面的東西。他原本想著,若是能用真本事,自然是最好,用不了才會蒙一個。

    此時已經沒有第二個選擇,這名散修才把拳頭一拽,低喝一聲,雙目之中射出一寸金光,隨即他雙手一合,快速的掐動起來,幾枚卦象符文浮現,落入他眼中金光。

    那人將法術一收,得意道:“其中,當是一件酒具!”

    酒桌案上,十有七八都是酒器,而且酒器含義極廣,在他想來,這般去說把握最大。

    庾亮冷眼旁觀了幾眼,神色漸冷,顯然是看出了幾分端倪,但他自持身份,也不會多言,任由那人在階上得意洋洋,以為得計。

    紅幔之下的一名世族子弟拋下手中的酒杯,冷笑道:“好膽!我等眼下,竟然也敢濫竽充數……真是不把諸位真人放在眼中!”

    他拍案而起,飛身上臺,伸手一點便破去了那散修眼中的金光。

    “目發金光瞳術,不過是鄉間野神愚弄鄉民的障眼法,催運金光毫無威力,只有皮相威風。能有什麼卜算之能……你那幾個卦象錯漏百出!是把我等,視為愚夫愚婦了嗎?”

    此人拽住那散修的手腕,厲聲喝道。

    那散修嚇得瑟瑟發抖,猶然強撐道:“在下,在下法術不精,或有疏漏,賣弄了一個小術,但確確實實是推算出來的。不敢欺瞞諸位真人啊!”

    “酒具!”

    那世族弟子冷笑一聲,他呵一口氣,便有一口白霧從他口中吐出,隨即凝聚心神打出一連串的指訣,那口霧氣便緩緩朝著金盃落去。

    霧氣舒展彌散,在金盃上頭猶如雨雲一般翻騰,最後淅淅瀝瀝的化作小雨落下。

    下方有世家子弟高聲叫好:“言世兄的五行感應之術又精深了許多!”

    那名呵氣的世家子,這才散去真氣,道:“我這五行感應之術,遇金而潤,遇火則枯,遇土則散,遇水則化,唯有遇到木氣,才會落下……如此金盃之中,當為木屬!”

    “而你這酒具,有是如何算出?”

    言氏子弟厲聲逼問道。

    而散修愈發窘迫,左顧右盼,支支吾吾,醜態畢露。

    那言家子將他一推,推向臺下,道:“還不滾出去?”

    在場世家子弟紛紛叫好,更有人道:“庶族散修,多有狡詐之輩,人品低劣,若是由他們盡是亂猜,這比鬥還有什麼意思?”

    庾亮略微沉吟,便道:“此次雖為遊戲,但也是對我大晉年輕一輩的考量,須得手段出彩,方能奪魁。先淘汰猜錯者,若是都猜中了,就以最為切中,手段最高者為勝!”

    “六哥!”一位世家嫡系看了先前那位散修的不堪表現,向一位紅幔之後,獨自佔據一張案几,神態散漫傲然的華服美少年俯身道:“論及卜算之道,在場之人,有誰及得上六哥家傳淵源?六哥若非年歲比王龍象,謝靈運小了一些,這神州二十八字之上,本該早就有六哥之位。如今王謝將要下榜,下一屆必然以六哥為魁首,當是我世家領袖!“

    華服美少年把玩著一隻雕龍金盃,眯著眼漫不經心的看著臺上的一眾世家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