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東廂暗室

    莫問醒了，她是被凍醒的。

    晚風寒峭，她哆嗦著從地上坐了起來。

    “思思。”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寂。

    莫問一邊揉著犯暈發脹的腦袋，一邊回想自己怎麼會睡在地上。

    她記得有人來請她去給李夫人診病，因為地方很近，又有人領路，她沒帶思思，就跟著那人走了。

    那個人似乎是個啞巴，一路上問什麼都不回答，只踩著大步往前走，所幸園子平坦寬敞，她也勉強跟得上，只是……想到朝地上摔去的那段記憶，莫問眉頭不禁又蹙了起來。

    難道那樣一摔她就昏了過去？

    ……

    不過她是在去給李夫人看病的呀，縱然摔昏過去，也不該在地上醒來的吧？難道那人不止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否則怎會沒人發現她呢？還是說她其實並沒有昏迷多久，沒被人發現？

    外面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暗室裡卻沒有半點聲音。

    莫問曾獨自在雲霧山的山洞裡待過很多個夜晚，她記得夏天那裡有鳥獸蟲鳴之聲，就算冬天也有風吹動樹枝草葉的聲音。但這裡……

    莫問仔細感受了好一陣，卻什麼動靜都沒聽到。這裡彷彿被隔絕般，整個世界安靜得可怕，她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這是室外，還是室內？

    冷意從腳底傳來，手往腳踝探去。

    湛藍裙角早被雨水打溼，甚至沾染了許多汙痕。

    怔了半天，莫問似才想起除了聽覺，她還有嗅覺，還有感官。

    張手舉到空中，閉目，凝神，只隱隱察覺流動的空氣裡帶著溼潤。

    這是……室內。

    怔忡間，她無意識往袖袋一探，蘇沐為她定製的伸縮鐵杖不見了。

    莫問神情微變，手又往裡探了探，從不離身的銀針也沒了。

    想到什麼，她突地直起身，伸手向前，一步，兩步，指尖觸上一堵冰冷的牆。莫問頓了頓，接著身體靠近牆壁，雙手在牆面上下左右摸索個遍，等完全確定這是一堵牆後，才扶著牆壁往前走，一步、二步、三步，她默默地數著腳下的步子，等她數到七步的時候，前面是一個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