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靈墨修 作品

第515章 醫不自治

    有習慣性流產,只能臥床在醫院保胎的孕婦;臥床太久了,手僵腳腫,痛苦不堪,也不能動,只能不停的揉捏活血。

    錢中書還朝我笑:“這臥床還是好的,夏天才難受,我都見過一個想生個兒子的,大熱天在醫院躺著,丈夫要上班,婆婆合不來。她自己又不敢亂動,生怕流產,躺了兩個月,後背都長褥瘡了。”

    也有壯年摔斷了腰,高位截癱的躺在醫院的,只有一個老人家在照料著。

    據說是工地上從事高危職業的,因為工資高很多。老婆要在老家照料兩個讀書的孩子,所以來陪床的是老人。

    還有糖尿病晚期,雙眼已經幾乎看不見,足部已經壞疽、腐爛的老人家。

    沒有子女不管、只敢就近醫院住著,拉著錢中書的手不停的說謝,可說著說著又哭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但在錢中書問吃藥時,卻又很配合的將藥吃下去。

    一通轉下來,錢中書越來越急,每換出一個病房就會看一下手錶。

    每個病人都有自己的痛苦,每個陪床的家屬要照料他們,看著至親承受著這些痛苦,也是煎熬。

    墨修從頭到尾都緊握著我的手,安撫著我。

    我看著這些痛苦不堪的病人,說不動容是假的。

    錢中書終究趕在交班前,將所有病人過了一遍。

    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什麼自己要走了,或是有什麼異常的情緒給病人,似乎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查房。

    7點半的早上,太陽並沒有完全出來。

    錢中書握著病歷,朝我們笑了笑:“去我辦公室喝杯水。”

    墨修握著我的手,沉眼看著他,點了點頭。

    錢中書的辦公室並不是很整潔,電腦桌上堆著零亂的病歷啊藥盒子啊,還有吃完沒丟的泡麵盒,一進去辦公室就是揮之不散的泡麵味。

    外套什麼的,就胡亂搭桌子上。

    錢中書還真只給我們倒了杯水,還是冷的。

    坐下來後,這才抬眼看著我們:“是那個血蛇紋身的事?”

    墨修幫我將水杯裡的水捂熱,沉聲道:“是真的用血紋的吧?”

    “嗯。”錢中書也沒否認,低笑道:“其實材料挺簡單的,想輸血的血源不多,可檢測的血卻很多,醫院每天不知道要抽多少管血送去檢測。”

    “那些血蛇紋身,其實不過是病人的血和陪床家屬的血,以及一些看著病人痛苦的醫護人員的血混合在一起。希望、痛苦、無重無盡的反覆著,都在這些人的血裡。”錢中書居然還慢慢的挽起褲腳,將腳踝給我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