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先生 作品

第九百二十五章遊園驚夢(鏡中人冠名)

 馮春生先說了醜奴兒的事。

 他點了一根菸,說道:你知道地下的世界嗎?

 “地下的世界?哪兒?”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就是陰曹地府嘛!

 我說這“醜奴兒”,和陰曹地府,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關係還大著呢。”

 馮春生說道:咱們國家的戲曲裡,崑曲絕對濃墨重彩的一筆,在崑曲裡頭,有一齣劇目,叫《遊園驚夢》,你可知道?

 我說聽過這個名字。

 咱這傳統文化的細胞,肯定是比不上馮春生,別說《遊園驚夢》講的是啥,就這個名字,我都有些模稜兩可。

 馮春生說:《遊園驚夢》講的是杜麗娘和柳夢梅那亦幻亦真的愛情故事,這出戏裡頭,有一句唱詞,那是膾炙人口。

 他說得興起,還吟詩: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我讓馮春生別墨跡了,該說趕緊說。

 他說這遊園驚夢,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杜麗娘遊圓,第二部分,是驚夢,第三部分是尋夢!

 “這遊園驚夢啊,戲曲裡只說了一部分。”馮春生說:有民間傳說,遊園驚夢還有一個版本,那就是“柳夢梅”遊園驚夢。

 柳夢梅在夢裡,走到了一個“茶亭”,茶亭裡,坐著一個唉聲嘆氣,滿臉悲苦的人。

 柳夢梅和那人搭話。

 因為柳夢梅是一個書生嘛,他和那悲苦人攀談的時候,他那叫一個學識淵博,說得那悲苦人都感嘆,說柳夢梅是一個有才之人,的確,這柳夢梅後來高中狀元,也的確是一個有才情的人。

 兩人越聊越投機,後來,那悲苦人卻讓柳夢梅隨自己而去,別當一個窮酸書生了。

 柳夢梅搖了搖頭,說不去,他說這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那悲苦人搖搖頭,問柳夢梅,說:你這讀書,洗腳得自己洗,出了門得自己走,做飯得自己做,你什麼都得親力親為,哪兒還有讀書人的“清高”?

 “待我高中功名之時,我必然養一崑崙奴,崑崙奴為我洗腳,崑崙奴馱我出門,崑崙奴為我做飯。”柳夢梅如此說道。

 崑崙奴多見於唐朝,其實就是現在的印度人,那時候他們為奴,憨厚力大,是很多官宦之家買來當“奴才”的首選。

 那悲苦人哈哈一笑,揚起了右手,說道:那勞什子的崑崙奴,能比得上我的紙奴嗎?

 說完,悲苦人的右手攤開,裡面竟然出現了一個紙人。

 那紙人迎風變大,最後成了一個真人。

 這真人是一個女人,婀娜多姿,身材曼妙,輕舞水袖,為悲苦人和柳夢梅跳了一支舞。

 這舞,看得柳夢梅是如痴如醉,待到這舞跳完,他依然睜大了眼睛,嘴裡咂摸茶水也品不出味道了。

 那悲苦人哈哈大笑,說道:你那崑崙奴,就是力大,我這紙奴,那才是極品,常伴我身,妙不可言!

 柳夢梅也沒聽悲苦人說什麼,就眼巴巴的看著那女子,又變回了一個紙人。

 這佳人在冊,卻又消失,讓柳夢梅愁上心頭,但他剛想說愁,又想起了和他一樣是南宋的大詞人辛棄疾的一段詞:“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