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後續




    而夢魔給神諭開的後門.……也絕不是讓神諭的主播擁有第二個天賦。



    而是讓他們將主播"製成"道具。



    這就是為什麼神諭是一個吸納預言家的公會,因為只有預言家的天賦,是適合被製成道具,隨身攜帶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一開始蘇成要求將隊友帶入神諭,會被無情拒絕——即使溫簡言當時的通關數據已經十分漂亮,也被毫不猶豫地拒之門外。



    因為它們從一開始就不準備讓蘇成活下來,而是要讓他成為可以被隨時犧牲和使用的工具,所以就更不能讓任何"隊友"跟著進入公會,否則就會增加不必要的風險。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了。



    溫簡言快速收攏起自己有些發散的思緒。抬起頭,快速地瞥了眼虛空之中的倒計時。



    他還有別的,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距離空間崩潰還剩最後一分鐘。



    他拿起牛皮紙,問出了一個問題。



    下一秒,一行行細密的小字浮現在牛皮紙上,溫簡言的眼珠轉動,眸光如電,快速地將紙面上所有的內容掃完。



    距離空間崩潰還剩半分鐘。



    溫簡言將牛皮紙捲起,放回了自己的揹包內,然後用最快速度取出了自己需要的道具,並且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虛空之中,倒計時逐漸走到了盡頭。



    [5、4、3、2、1——]



    在最後一個數字結束的瞬間,溫簡言的眼前白光一閃,他發現自己再一次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男人俊美的面孔近在咫尺,唇上傳來冰冷而濡溼的觸感。



    他的眼睫低垂著,在蒼白如大理石的面孔上留下深深的陰影,那雙令人畏懼的,如獸類—般的金色雙眼被遮住,此刻居然顯現出幾分和外表不符的溫梁。



    是的,是那個吻。



    溫簡言垂下眼,含情脈脈地加深了這個吻。



    細微的,唇舌交纏的水聲響起,一切顯得是和諧,甜蜜,親熱而美好。



    然後——



    手腕翻轉,刀光寒亮,下一秒,一把鏽跡斑斑的黃銅刀裹挾著幹鈞之勢,被毫不留情地深深捅入男人的後心。



    沒錯,黃銅刀。



    這就是夢魘最開始的目的。



    這就是為什麼它必須要溫簡言進入第五層。



    身處五樓的紅衣女屍被切分成不同的碎片,最終被封印在了鏡子內。



    這這和巫燭的遭遇是多麼類似啊。



    那麼,是什麼在最初把他們肢解的?



    或許………是一把刀。



    一把黃銅刀——刀柄上刻著邪菩薩的蓮花符號,正是為了"封印邪靈"而存在。



    一把真正可以屠神的武器。



    一件只要使用得當,就能顛覆一切,改變一切的關鍵道具。



    "!"



    巫燭瞪大雙眼,瞳孔驟然緊縮。



    周圍的黑暗如同海洋般翻滾咆哮起來,那張過分俊美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一絲戰慄般的,愉快的微笑掠過青年的唇上。



    琥珀色的雙眼之中,盛滿了親暱和溫柔,像是融化的糖漿般滾燙甜蜜,像是能將一切的堅冰融化。



    他探出舌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對方的下唇,又輕輕地,玩鬧似的地咬了一下,甚至沒有下什麼力氣,只是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



    "疼嗎?"



    他愛憐地問。



    這一次,可不是手術刀了。



    而是真正致命,為非人類的恐怖存在而準備的刀。



    這是溫簡言第一次可以切切實實地傷到祂。



    甚至.……



    殺掉他。



    和他過分溫柔的語氣相反,另外一隻手卻再度再度施力,緩緩絞緊,旋轉著將致命的刀鋒送入心臟之內。



    狠辣,殘忍,毫不留情。



    冰冷的金色鮮血滴滴答答流淌而下,生命力從神軀之中瘋狂流逝,翻滾,消散——



    縱使兩人曾親密相擁,唇上還殘留著彼此的氣息。



    溫簡言臉上的笑意深了。



    像是裹著毒的糖,帶著刺的花,荼靡,濃豔,致命。



    猩紅的喜服衣領鬆散敞開,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膚暴露出來,他也不去遮掩,只是肆無忌憚地展現著自己那帶著利刃般恐怖的美麗。



    "謝謝你,我是真的很愉快。"



    青年垂下眼,輕輕地舔了下對方變得蒼白透明的唇角,嗓音軟的彷彿能滴水。



    他是擁有著柔軟豔麗的皮毛,溫和無害的外表,馴順地貼於你的腳邊,手旁,親暱地磨蹭著,撒嬌著,向你露出自己軟綿綿的肚皮,奉上忠誠,信任,身體,為你完成任務,為你做到一切你想要他做的只為了討你的歡心。



    他是養不熟的野貓,馴不服的惡狼,捂不熱的毒蛇。



    只要等到你防禦鬆懈的那一刻。



    就會回身咬住你的皮膚,撕爛你的喉嚨,吃下你的血肉。



    "但是,一切都結束了。"



    他的聲音如同喟嘆,輕而柔軟,臉上的笑意也是如此,彷彿春日裡瘋長的草,清甜微澀,甚至帶著幾分無辜和靦腆∶



    "再見了,我親愛的父神。



    "溫簡言說。



    人類又如何?



    只要他想,亦可以凡人之軀,弒殺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