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青團 作品

番外 引泉

    “鄭元一!你別跑!”一聲爆喝在正在奔跑的少年背後響起。

    “不跑才有鬼嘞!我才拿了你的幾個包子而已!幹嘛一直追我!”這名名叫鄭元一,13歲少年嘴裡大口大口地嚼著剛出爐的包子,不僅如此,在他的腰間還同時夾著其餘的四五個包子。

    “你這都第幾次偷包子了!你媽媽不給你錢的嗎!”在他身後,是一名包子鋪的老闆,他的名字叫劉壯實,老闆的年紀雖然已經過了四十,但每天這樣子和鄭元一在大城市人行道之上“跑酷”鍛鍊的他,卻是保持著一副十分勻稱的身材,即便這麼幾步路對他來說沒什麼,但跑得太遠了的話,家裡的包子鋪可就沒人看了。

    疾跑、拐彎、跳躍,一系列動作在鄭元一的跑跳下顯得流暢,隨著他的奔跑,橙色的瞳孔之中不斷有光影閃爍,同時那一頭中長頭髮隨著奔跑地動作在上下襬動著,這些動作對於鄭元一的輕靈身材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但當這些動作被他身後的劉壯實複製下來之後再去看,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就在劉壯實伸手要抓住在他面前的鄭元一的時候,鄭元一一個轉身就從劉壯實伸出的右臂底下鑽了過去,身體的靈活性遠不是劉壯實可以比得上的。

    “好你個小兔崽子,我今天就不和你玩了。”說著他解開了自己襯衫上接近脖子的幾粒紐扣,站在原地大喘著氣,惡狠狠地看著已經跑向遠處對著他做起鬼臉的鄭元一。

    “好了劉叔,就別和小一計較啦,他還只是個孩子嘛。”說話的是騎著電瓶車從菜市場回來的張鳳蘭,在這片小衚衕的鄰居們都管他叫張姨。

    “我說張姨,什麼叫我不和他計較,這都第幾回了不對,這都第幾百回了,自從我摸這小子的頭開始,他就一直來偷我包子吃,你說吧,他要是來要,我能要他的錢嗎?”劉壯實用自己的右手背在自己的左手掌手心拍了拍說道。

    “唉,這孩子從小就沒了爹,全靠他娘把他拉扯大,也是個苦命人吶。”“誰說不是呢”張姨說著,便同身邊的劉壯實一同看著遠處已經一蹦一跳地拿著包子回家的鄭元一,心裡雖然有些難受,但那感覺並不是從鄭元一偷包子那兒傳來的。

    城市當中分這麼幾個區域,高樓區,一般平房,以及最後剩下的小衚衕,而鄭元一同他的母親,就住在這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小衚衕之中,生活雖然拮据,但在他母親的辛苦工作下,也還算揭得開鍋。

    “媽,我回來了!劉叔還給了我幾個包子。”推開家裡已經咯吱作響的木門,鄭元一蹦蹦跳跳地走到了自己的母親身邊,放下了手中的紙袋子,從裡面拿出了幾個包子遞給正在紡織的母親。

    他的母親叫凌玲,也算是個美人胚子,即便是在這破陋的房間中依舊擋不住她容貌所帶來的光亮。

    “是小一啊,有沒有和劉叔說謝謝?”凌玲問道,“當然有啦!劉叔可熱情啦!我本來只要了兩個,可是他還硬給我塞了這麼多呢。”

    “那就好,今天是你的生日,媽媽這不正在給你織衣服嗎?這包子也就當是你劉叔給你的生日禮物吧。”凌玲微笑著看著站在他面前,正要過完自己13歲生日的鄭元一,心裡卻是多了幾分內疚。

    夜晚,在人們都沉沉地睡去了之後,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鄭元一的窗戶裡面爬出了院子,一路翻到了鄭元一的房頂之上。

    這是鄭元一每年生日都會做的。

    “月亮姐,劉叔說了,如果對著你許願的話,家人就會團聚對不對?這是小一懂事以來第9次向你許願了,要是你可以讓我那該死的父親回來替我的媽媽承擔家務,小一真的可以把所有東西都給你的。”說著他雙手合十對著月亮鞠了一躬。

    “唉,果然沒什麼用嗎”鄭元一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當真願意?”一個空靈的聲音在鄭元一的背後響起,這是他這9年許願以來第一次聽到這樣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