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聽風雲 作品

第五百一十三章 ‘興師問罪’

兩個大孩子低眉順眼的垂著頭,任由陳虎的唾沫星子在自己頭頂上亂飛,心頭卻壓根就不吃他這一套!

反倒覺得,老爺子這過於激動的表現,有些做賊心虛的嫌疑啊!

還興師問罪?

興哪門子的師?

問哪門子的罪?

莫說動手的是太上皇,就是尋常百姓家幹了這事兒,官府都沒法子追究!

法律?

大漢律法千百條,哪一條法律是保護異族的?

至少現階段,大漢是沒有這樣的律例的!

更別說,那些胡僧在九州為非作歹,本就是死罪!

太上皇對那些胡僧動手,他們只怕那些胡僧的血,髒了他老人家的手……

……

陳虎將陳守勸出廳堂,而後回到廳堂上方坐定:“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咱會撿能說的,說與你們聽。”

言下之意:‘不能說的,你們問我,我也不會說!’

陳風率先開口:“阿爹,您老可知,尚書令李大人歿了?”

陳虎點頭:“在衙門裡聽到報喪了。”

陳風:“根據慶大總管所掌握的線索,李大人之歿,背後是西方教胡僧在搞鬼!”

陳虎擰了擰眉頭,臉色略有些陰沉,他看向荊軻:“慶大人,你是何時發現咱調取司中線報?”

荊軻略一猶豫,如實答道:“四五年前就有所察覺了,只是那時候您調取得不算頻繁,做事也幹淨,我便只當您老是嫉惡如仇、為國分憂,也就沒太在意,胡人嘛,只要是死的就成,誰殺的,不重要!”

陳虎露了個笑臉,點著頭道:“咱沒看錯人,不枉咱這些年實心實意的到處給你擦屁股……此事,你們沒有稟報給陛下吧?”

荊軻:“未曾。”

陳風:“慶大總管打算去的,被兒子給攔住了。”

荊軻鄙視的瞥了陳風一眼。

陳風挺胸抬頭、理直氣壯。

“沒有就好!”

陳虎鬆了口氣,正色道:“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西方教謀害尚書令之事,我們確是沒有收到過一絲風聲,否則早就給你們示警了,淮南那條線,我們撒了好幾次網,但抓到的都是小嘍囉,一條大魚都沒有!”

荊軻慢慢的皺起了眉頭,面露思索之色。

陳風卻是聽得自心驚肉跳……怎麼聽自家親爹話裡這意思,他們哥幾個還是熟練工啊?

還有……‘們’?

哪來的‘們’?

“阿爹。”

陳風暗暗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們不會是帶著家裡的叔伯們,在幹這件事吧?”

陳虎勐地的一挑眉梢,喝道:“大人的事,小崽子少打聽!”

陳風一見著自家親爹那虛張聲勢的樣兒,就知道肯定是叫自己猜中了,頓時心頭一寒,渾身上下當場就沁出一身的冷汗,急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阿爹您知不知道,您到底在做些什麼?”

“四叔是什麼身份?您敢由著他老人家胡來?”

“真要有什麼意外,莫說什麼擔得起擔不起的屁話,兒子只問你們一句:你們想過大兄會怎麼想麼?你們想過大兄該怎麼辦麼?”

“你們這哪裡是對自個兒不負責,你們這是對整個大漢不負責啊!”

面對陳風失態的質問。

陳虎罕見的沒了脾氣,雙眼低垂的盯著地板,一聲不吭。

陳風還待再問時,陳守不輕不重的呵斥聲,先一步從廳堂外傳來:“胡鬧,有你這麼跟老子說話的麼?”

陳風瞬間了老實了,閉上嘴一臉幽怨的看著進門來的陳守。

陳守走上廳堂,先寬慰的拍了拍陳虎的肩頭,然後轉身對陳風說道:“此事怨不得你爹,是我硬逼他的,起初我們也沒想將事情做得這麼大,委實是順水推舟,做著做著就做到這一步了……你們不也是直到今日才來詢問此事的嗎?”

他很是澹定,一副“這點小事不值當爭吵”的大氣作派。

但陳風和荊軻是什麼人啊?

大漢最大的兩個特工頭子!

他們一個主內、一個主外,一雙招子早就在千奇百怪的陰謀詭計、魑魅魍魎之中,練成火眼金睛了!

哪裡能看不出,自家四叔(太上皇)這是在故作輕描澹寫?

至於原因麼……

荊軻捏掌道:“下臣曾在南疆學過兩道拿手好菜,今日正好借太上皇的膳房,請太上皇與虎叔品鑑一二。”

說完,不待陳守與陳虎說話,他就逃也似的退出了廳堂。

出了廳堂,也沒真去伙房,而是就在庭院邊上,遠遠的看著大牛二馬追逐打鬧。

而廳堂內的陳風,在荊軻遠去之後,再次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硬著頭皮說道:“四叔,尚書令李大人歿了,大兄疑心此事與西方教那些胡僧有關,命我與慶軻傾力徹查,您與諸位叔伯,該收手了,不然大兄那裡,我們交代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