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橫姿 作品

第84章 魚兒玉佩

    一簇大火,似從天而降,墜落到正院的房頂。

    這火也古怪,瞬間就將屋子點燃,一下火勢就澆過油一般眨眼大了。

    原本嚇走的人扭過頭來看,更是駭得不行。

    這火能是凡火?

    完全沒有人敢去救火。

    正院外面的一角,殷野掃一眼不遠處的屍體,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些不乾淨。

    他剛剛把屍體都搬了出來,除了盧家大少爺的。

    火自然是何其降的。左右無人,她撤掉了隱形符,存想靈火符籙,降下這火。靈火符籙倒是不難,可能是何其有五火掌咒打底子。

    何其窩在一張殷野給她留的太師椅上,看面前烈火熊熊,將木結構為主的屋子吞噬,彷彿要燒到天盡頭一般。

    火燒得極快,想來能將一切燃燒殆盡。

    何其正看著,火很快就燒到她面前。

    她正感覺到熱意衝來,就被一隻微微有些涼的手小心托起。

    何其扭過她圓潤的鳥腦袋,眼尖地看到了袖子滴水的殷野。

    原來剛才殷野洗手去了。

    殷野看著她受傷的翅膀,感嘆幸好自己來得及時,不然她又得掉毛挨疼了。

    何其拿腦袋蹭蹭他的手:“謝謝。”

    殷野看著她,伸出手指,輕輕地、發顫地摸了下她的頭。

    何其抖抖腦袋,感覺腦袋頂上麻癢癢的,然後就扭過頭,有些不自在地看烈火繼續燃燒。

    這回歇下來,何其終於想起來那根很沒存在感的紅線。

    月老的紅線唉?

    到底怎麼回事?!

    何其想著,又抖了兩下腦袋。

    可她抖完了,殷野看著她頭上一撮絨毛有點亂,又用洗乾淨的手幫她順了順,壓下去,變成整整齊齊的漂亮鳥。

    何其:……

    我不抖了行了吧。

    何其老實窩好,醞釀著另一種符籙,一動不動像只廢鳥。她現在的確也就是隻廢鳥了,飛都不能飛,夠廢的。

    烈火燒得很快,不過短暫片刻,原本龐大的正院就成了一地灰塵和冒煙的餘燼。

    何其等的就是這時候,存想成功的八風符籙,借來風伯之力,平地颳起一陣風,捲起地地上的灰塵餘燼。

    餘燼的紅星被熄滅,成了煙塵,風捲著帶走。

    風是往天上卷著去的,何其不知道接下來這風去往何方,但沒關係,總能飛得很遠,不回來。

    風呼呼地刮,何其又被吹亂了毛,但吹著風,感覺還挺舒暢,翅膀也不疼了。

    或許是因為,傳聞中風伯是人面鳥身的天神。何其現在也是鳥,大家還能算得上近親?

    不多時,又能聽到人言動靜。

    看著火熄滅了,有人膽子又大起來,想看看正院成了何等模樣。

    何其立馬就是一個隱形符,擺擺翅膀,示意殷野出發。

    一鳥一人,仗著眾人看不見,在一片逐漸沸騰的人聲中離開。

    其他人都往正院走,他們逆流而出。

    盧家堡還挺大,殷野到了堡口處,看門口就兩個人,又回身去解開不遠處馬廄裡的牽繩。逮到不算野的頭馬,驅馬往堡口衝去。

    一大批馬,茫然地跟上頭馬,嘶鳴著往外跑去。

    守門的就兩人,本來就為著裡面的事慌神。

    一見堡中馬廄裡的馬發瘋似的,一個勁往外衝,兩人都傻了。

    “馬、馬怎麼跑出來了?”

    “你問我我問誰啊!快躲開,不然馬衝過來,要踩死我們!”

    兩個人互相拉扯著,往旁邊躲去。

    而馬匹衝到土堡的門邊,殷野拉開厚重的門閂,騎著頭馬往外跑。

    何其被殷野裝在了荷包裡,掛在脖子上,露出一個腦袋。

    一邊存想著隱形符,何其還嘗試控制隱形符的範圍。她試圖控制只包裹住殷野,不把頭馬包進去。

    但試完了,發現可能技術還不夠熟練,把殷野膝蓋往上給路出來的。

    於是在守門二人組眼中,畫面就更驚恐了。

    “你看那是不是一雙腿?”

    “只、只有腿……難道真的是大少爺不甘心,變成鬼了?!”

    “救命!有鬼啊!”兩個人慌得不行,也不敢去追馬,反而是往堡裡面跑。

    這兩個守門的和那些親兵悍將不同,要是膽子有那麼大,早就混出頭了,不至於在這兒守門。但兩人這一嗓子,多少為堡裡的這個夜晚增添了兩份真實性十足的詭異。

    ***

    殷野策馬出了盧家堡,又換了另一匹駿馬,拋下馬群,自己單獨跑路。

    一群馬的動靜太大,而且也容易被追查到蹤跡。

    跑出一段兒,快睡著的何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先前要吃她的少年。

    何其小聲通知殷野:“逮住他,他之前還想吃了我!”

    殷野聽了這話,停馬攔住花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