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 202 章

    他聽見他自己的聲音在腦中迴響【什麼親友他們連你的梗都接不住,他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秋意泊又想到不對啊,接不住梗算什麼當年他隨手給他爹發了一張你爹累了''的表情包,被他爹抄著晾衣杆追了三條街,就因為他爹不懂個表情包,所以他爹就不是他爹了?

    恕他直言,他秋意泊要真是這樣的人,他爹當年為什麼不乾脆生塊叉燒?

    ――――這要是個心魔,那這心魔可太菜了。

    秋意泊自覺又通透了幾分,慢悠悠地往自家走去。誰說沒人接得住他的話荏子?這不是還有泊意秋在嘛,泊意秋外出遊歷,他大不了可以再分幾個出來,兩人一組,一天分兩場給自己講相聲,連續講個一個禮拜都不帶停的。

    翌日,秋意泊難得想賴床,左右大理寺也沒事兒,也不必告假,他自己有分寸,最多再睡個一炷香就該醒了,壞不了什麼事兒。

    哪想到今天還真叫他遇上事兒了。

    秋意泊急匆匆趕到大理寺,上了堂去,堂下跪著一個衣衫潦草,蓬頭垢面的青年,最引人矚目的則是他自腰部以下血跡斑斑,所在之處攢了一小汪的血,有些滲人。

    秋意泊這段時間也算是熟讀律法,來大理寺必然是來告朝廷命官的,畢竟除了秋意泊,也沒有人再跑去應天府告朝廷命官――――怪不得當年那應天府尹左推右攔,滿頭冷汗,秋意泊當年應該來大理寺告兵部尚書,而非應天府,當時純純是靠著背景硬是讓應天府尹打落牙齒和血吞。

    來大理寺告當官的,不管有理沒理,首先就要受五十杖,這流程是為了避免動不動就有人來告朝廷大員,今天上午大理寺傳兩個下午再傳兩個,各部門還運不運行了?只有先受了五十杖,才能證明原告是真的有冤情在身,至少人家是豁出一條命來的。

    看來是為了節省時間,在他來之前就把人給打過了。

    “堂下何人,狀告何事?可有訴狀”秋意泊問道。

    那青年抬頭看了一眼秋意泊,惡狠狠地道“草民盧飛,沒有訴狀。”

    秋意泊擺了擺手,示意文書幫著寫一份,回頭也好立案∶“盧飛,你有何冤屈,狀告何人,儘可說來。”

    盧飛高聲道“草民盧飛,狀告大理寺監丞秋意泊草管人命,濫殺無辜”

    此言一出,滿堂寂靜。

    盧飛連跪都跪不穩,眼神卻是如同一匹餓狼一般,緊緊地盯著秋意泊,眼中佈滿了血絲,讓人心中生寒。

    秋意泊先是頜首,下一刻才理解了對方所說的含義,他沒有急著回答,他先仔細想了一想,確定自己大半年沒動過手,更沒有在街市中縱馬狂奔,他殺什麼人了?

    好有意思,這不就是“堂下何人狀告本官’嗎?可惜了,先問了對方姓名,沒機會說出這句臺詞了。秋意泊想到這裡,居然還生出了一點遺憾之感。

    秋意泊沒有收斂笑意,反而囑咐一旁的文書一字一句都要記清楚,他問道∶“哦?人證物證何在"

    盧飛揚聲道∶“人證就是我!昨日我親眼見到你將幾個饅頭片送給了我弟弟,我弟弟吃下後便死了"

    秋意泊頓了頓,側臉問道∶“餘大人,我是否要下公堂?”

    他覺得他還擱堂上坐著有些奇怪。

    文書低聲道“不必,大人只管坐著便是。”

    秋意泊便又問道“那麼,盧飛你是在狀告本官毒殺你弟弟?”

    “是”

    “本官昨日確實是將幾片饅頭片給了街邊的乞丐,他便是你的弟弟?”

    “是。”

    “你家幼弟死因是中毒中了什麼毒”

    “已經找郎中驗過了,是鶴頂紅。”

    秋意泊的指尖一下又一下的點在了平整的楠木桌上,重複了一遍∶“我用幾片路邊買的饅頭片,特意加了鶴頂紅,特意去毒殺了一個小乞丐? "

    盧飛又重複道∶“是。”

    “本官為何要這麼做”秋意泊問道。

    盧飛冷嗤道“我也想問大人,我親弟與大人無冤無仇,大人為何要毒殺我幼弟? !”

    忽地,一旁的衙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盧飛莫名其妙的看著四周,眉宇之間戾氣隱現∶“你們笑什麼”

    秋意泊也在笑,他道“他們在笑,本官若是想殺一個小乞丐,看不順眼也好,他得罪本官也罷,何須下毒這麼麻煩”

    他是世家子,如今又有功名官位在身,殺一個路邊的乞丐為什麼還要用毒殺?隨便按個罪名,直接叫人上去打死了,他為什麼要選擇麻煩的行動?一個乞丐罷了,死了也就死了――這便是場上諸人發笑的緣故。

    秋意泊笑夠了,神色忽地冷了下來∶“若還不說實話,是誰指使你誣告本官?”

    盧飛大吼道“沒有人指使我就是你這狗官害死我弟弟”說罷他似乎再也忍耐不住,便要撲向秋意泊,可惜人才爬起,便被衙役們按下了。

    秋意泊籤筒中抽出一簽“掌嘴,待他會好好說話的時候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