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溪笛曉 作品

第97章 第 97 章

    他們這些成了庶吉士的,以後更是朝廷的門面,將來不知多少公文要出自他們之手,這三年自然是不能鬆懈的。

    靳貴脾氣好,人緣也好,他這麼一提議,其他人也都欣然響應。

    錢福摸了摸鼻頭,看了眼有精神奕奕起來的文哥兒,也跟靳貴他們一起提筆抄寫《戒懶文》。

    文哥兒見他們都研墨提筆寫了起來,好奇地在庶吉士們的書案間走來走去,現他們竟都是提筆即寫,根本不需要偷看別人!

    文哥兒睜大了眼。

    這些人!只聽一遍!就可以直接默出來!

    全程沒有一個人掉隊!

    這些庶吉士,真是太可怕了!

    文哥兒收穫二十份庶吉士們給他抄的《戒懶文》,一臉惆悵地去找李東陽他們說起這事兒。

    都什麼人啊,一個兩個聽一遍就記下了。

    他抄的時候可是請教過他爹好幾回來著。

    什麼匡衡車胤,他哪知道到底是哪個字?

    對於文哥兒的震驚,李東陽慢悠悠地評價道:“那是你書看少了,看多點就知道是什麼了。別的不說,囊螢映雪那不是《三字經》裡就有嗎?”

    本就是陳獻章寫來教誨弟子的詩,用的典故非常常見,言語也十分淺白,真不能怪別人懂太多,純粹是文哥兒自己懂太少。

    匡衡鑿壁,車胤囊螢,這誰不知道啊?

    文哥兒:“…………”

    鑿壁偷光他知道,囊螢映雪他也知道,具體誰幹的他哪裡曉得?!

    要怪就怪他大先生(謝遷)沒給他逐字逐句講解《三字經》!

    文哥兒把鍋推給了謝遷,心安理得地讀他的書去。

    結果也不知庶吉士們是不是約好了,這兩天都就著冬至那日的出行寫了新文章。

    並且還不約而同地把文章呈給李東陽他們這些翰林院前輩看。

    連李兆先這個很久沒有寫過新作給親爹看的人,也破天荒地寫了篇遊玩感想讓他爹點評。

    李東陽一口氣看完那麼多年輕人的詩文,心情非常好,挨個給他們點評了一番,全程以勉勵為主指正為輔,雙方都交流得非常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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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傍晚回到家拿到兒子的習作,他更是既驚又喜,翻來覆去讀了幾遍,當場給好友兼師弟楊一清寫了封信吹噓了一番,表示自己聰明伶俐的兒子又回來了。

    瞧這文章寫得,要文采有文采,要思考有思考,連他看了都忍不住跟著深思一二,覺得連京師百姓尚且如此,邊地百姓豈非更是常年不知肉味?

    還有,也不知豬油拌飯是不是真的好吃。

    李東陽自己吹兒子吹痛快了,不忘在信末關心一下師弟的歸京日期,表示自己到時候一定給他備好接風宴。

    算下來今年楊一清在山西六年任滿,年底也差不多該回來等待新差遣了,也不知接下來他師弟是繼續當外官還是留在京城。

    李東陽封好信,交待底下的人明兒一早便送出去。

    他心情頗好地哼了兩段小曲,拿起李兆先的文章愉快地重看起

    來。

    可看著看著,李東陽的目光忽地頓住了。

    等會,他兒子是跟著文哥兒出城去的,錢福他們也是特意在城門口堵文哥兒。

    現在庶吉士們寫了文章,他兒子也寫了文章。

    他學生的文章呢?

    他那麼大一個學生呢?

    人人都有這麼多感觸,錢福他們這群庶吉士甚至還以這次冬至出行為題完成了一次集體創作。

    怎麼他這個當老師的,沒有收到學生交上來的隻言片語?!

    敢情他給人指點了半天,光教別人的學生去了!

    這可不行!

    李東陽決定明天要逮住文哥兒好好聊聊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