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小郎君 作品

第一百零四章 造反(22000/10萬)

    御書房。

    永興帝展開文書,仔細審閱著雙方的“協議”,協議內容繁雜,涉及到的細則極多,第一個條件不變:

    自永興一年起,大奉每年向雲州進貢白銀五十萬兩,絹六十萬匹。

    細則上的延伸、改動:

    頭一年只需要進貢十五萬兩,絹三十萬匹,來年必須還清。

    第二個條件不變,和談結束後,大奉朝廷要立刻朝各地衙門發邸報,承認雲州一脈是中原正統,並張貼告示,昭告天下。

    第三個條件,扯皮最久。

    雲州方面要求朝廷割讓雍州、禹州和漳州。

    雍州再往北,就是京城地界,因此雍州是不可能割讓的,這是原則性問題。

    談判過程中,姬遠再次以雲州超凡強者施壓,但這一次不管用,禮部尚書和鴻臚寺卿死不鬆口。

    禹州和漳州,前者鐵礦資源豐富,後者是大奉三大糧倉之一,此二洲若是割讓給雲州叛軍,可想而知會有什麼結果。

    但保下了雍州,禹州和漳州就不得不讓出去,從地理位置來說,這兩州距離京城還算遙遠,不及雍州這般致命。。

    第四個條件,監正的煉器手札。

    永興帝昨日已經派人去司天監取,出乎意料,司天監的宋卿很痛快的就給出來了。

    痛快的彷彿這不是亡師的遺物。

    “陛下,雖然和談順利達成,但云州叛軍狼子野心,不能輕信啊。”

    年邁的歷王,此刻也在御書房內,他是在場唯一被賜座的人。

    “叔公放心!”

    永興帝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以往的笑容,語氣輕鬆的說道:

    “此事,朕早已與諸公商議過,等送走了雲州使團,朕會親自找許銀鑼,讓他去南疆搬救兵。蠱族和妖族都有不少超凡強者。讓許銀鑼把他們請來便是。

    “再有一月便是春祭,春祭後,大地回春,寒災可解,局面一定會好起來的。”

    歷王聞言,微微頷首:

    “本王聽說前些日子,陛下與許銀鑼鬧的不愉快?”

    永興帝擺擺手:

    “小事而已,朕平日裡敬他三分,但國家大事,朕自有主張。不容他逞匹夫之勇。”

    至於搬救兵的事,永興帝完全沒想過許七安改怎麼請,難不難請,似乎一切都是許七安應該做的。

    就像他把蠱族和妖族發展成盟友。

    厲王“嗯”了一聲,臉色稍松,緩緩道:

    “原來陛下早有計較,那本王就放心了。”

    永興帝打的是什麼主意,剛才說的一清二楚,先議和,穩住叛軍,再讓許銀鑼豁出臉去請南疆盟友援助。同時等待開春,消退寒災。

    厲王同樣也沒考慮過任務難度。

    ..........

    城門外,六騎策馬狂奔而來,他們披著斗篷,騎乘快馬,呼嘯著穿過城門。

    入城門,馬匹奔馳速度銳減,為首一騎勒住馬韁,回首望向城牆。

    他臉色僵硬,缺乏表情,像是石頭雕刻而成。

    楊硯!

    楚州屠城案後,楊硯便留在了那裡,朝廷任命他為楚州總兵兼楚州都指揮使。

    即使在魏淵死後,他也一直留在那裡楚州,不曾回京。

    “召集所有潛伏在京城的兄弟,等待命令。”楊硯側頭,看向左邊的下屬。

    “是!”

    下屬雙手抱拳,接著拽住馬韁,輕輕一拽,與隊伍分離,朝另一條道疾馳而去。

    義父生前沒能扶上四皇子登基,如今,該是我們這一派執掌乾坤了..........楊硯移動視線,順著寬敞的主幹道,眺望皇宮方向。

    ...........

    打更人衙門。

    四名金鑼齊聚一堂,門窗緊閉。

    金鑼趙錦盯著對面的銀鑼宋廷風,眯了眯眼,道:

    “許銀鑼真的這麼說?”

    許銀鑼已經成為一種稱號,而非官職了。

    在大奉,只要說出“許銀鑼”三個字,誰都知道指是哪位。

    宋廷風笑道:

    “如今中原動盪,朝廷也處於危機之中,幾位金鑼能否在這場洪流中抓住機會,就看今日選擇。

    “寧宴是魏公的弟子,四位大人與他亦有交情,並不陌生,還怕他坑你們不成。再說,講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如今大奉,效忠誰最有前途?

    “不是坐在金鑾殿裡,向雲州叛軍搖尾乞憐那位,而是我的兄弟。”

    趙錦和其他三位金鑼對視一眼,沉吟一下,道:

    “許銀鑼為什麼不自己來?”

    宋廷風不答,而是取出一張紙條:

    “看完你們自然知道。”

    趙錦接過,展開紙條看了一眼,先是鬆口氣,評價道:

    “是他的字跡。”

    接著,眸光一凝,盯著紙面看了許久。

    趙錦深吸一口,壓下內心翻湧的激動情緒,不動聲色的把紙條交給另外三名金鑼,傳閱完畢後,他說道:

    “你回覆許銀鑼,只要他沒騙我,我趙錦可以把這條命交給他,但我們要和他見一面。”

    ...........

    驛站。

    姬遠握著傳音法螺,道:

    “無趣!

    “大奉的小皇帝無趣,朝堂諸公也無趣,國子監學子更無趣。

    “我聽說當初鎮北王屍體運回京城時,元景閉宮不見百官,有個叫許新年的庶吉士,堵在午門從早罵到晚,罵的元景妥協開門。

    “可惜朝堂上沒有見到此子,談判中亦沒見著,許是位卑言輕,沒資格與我同案辯論。”

    關於許新年的事,他是從這幾天的談判中,偶爾聽到有人私底下嘀咕說:

    那雲州來的小子牙尖嘴利,如果翰林院許大人能來,定罵的他當場痛哭流涕,乖乖滾回雲州。

    傳音法螺裡傳來葛文宣的笑聲:

    “那你怕是沒機會見到了,許新年此人,是許七安的堂弟,元霜和元槐的堂哥。

    “他並不在京城,而是隨大奉軍在青州打仗,嗯,青州失守後,他被卓浩然砍了一刀,生死不知了。”

    姬遠嘖嘖搖搖頭:

    “一介書生,硬挨卓將軍一刀,怕是凶多吉少。不提他了,葛將軍,那姓許的至今沒有現身。”

    葛文宣沉吟一下,道:

    “看來與我們之前猜測的差不多,姓許的黔驢技窮了,默認了和談,想著爭取時間熬過寒冬,然後向南疆求援。”

    這是很容易就能推理出的事情,大奉超凡戰力緊缺,盡是些三品之流,根本不可能與一品、二品強者爭鋒。

    而到了超凡境,從三品開始,再想晉升,那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