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湖洗水筆 作品

第七十七章 奇怪的風雨(二)

世上的事情,往往會出乎人所預料。

石珪猜測的軍令來了,但這內容與他原來所猜測的,完全是南轅北轍,這讓石珪有些摸不到頭腦,防範探子的窺探,需要建築擋水牆麼?

又或者是,營部裡想以修擋水牆為名,實際上建築的是抵擋箭矢的高土牆?!

正當石珪在自己腦子裡,將桃林渡口的各種勢力,以及艮山營裡的應對手段,都往推測裡堆砌的時候,營部又來了新的軍令,這次是讓後勤隊的營造旗派些人,去各戰兵隊裡指導戰兵們挖排水溝。

坐在主座上的石珪愣怔一下,正待開口問那傳令兵,旁邊的陳小刀倒是搶先開了口,只聽他笑嘻嘻的問道:“老陳,你小子怎麼親自跑來傳令了?怎麼的?這事有那麼急?”

那傳令兵老陳與陳小刀極為相熟,他見陳小刀相詢,倒也不好拔腿就走,只是撿著能說的話,講了幾句:“小陳,要不是看在我們都是本家的面子上,我才懶得理你,你還別說,現在這營部裡一會一個軍令,我手上的人都去傳令了,這實在沒人了,我也得頂上,至於急不急的,你小子也別瞎想,遵令行事便罷。”

說罷,竟是不理營帳中眾人,轉頭就走,陳小刀見狀,趕緊跟上那傳令兵老陳,一同出了帳,邊走邊在旁絮絮叨叨的問些問題。

石珪呀然的看著這一切,他身後的包大力倒是有些沉不住氣,甕聲甕氣的說道:“這廝,倒是好大的脾性,見石老大你在坐,竟然連個禮都不見,好生無禮!”

石珪搖了搖頭,隨口回道:“他是來傳軍令,乃是軍中公務,見不見禮,倒也無所謂。”

那包大力見石珪如此說道,便也不再出聲,稍微後退了一點,又立在石珪背後,充當個屏風。

石珪也不管包大力,他扭頭看了看另一邊的唐震,就見唐震接了第二道軍令,正在悶著頭的忙活,他只好打消了喚唐震過來一起探討的念頭。

不一會,陳小刀急匆匆的衝進了營帳,開口就說道:“石老大,打聽清楚了,今日這幾道軍令,就是那個徵兵使者鬧出來的事!”

石珪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他趕緊往唐震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唐震也過來一塊來聽聽,然後又讓陳小刀到近前來說。

陳小刀走到石珪桌前,一臉興奮的說道:“老陳說,就半個多時辰前,那個徵兵使者就跟發了瘋一樣,闖進營部,直接就要營正大人立刻發兵,營正大人當然不會理會那徵兵使者,但沒想到那徵兵使者,就跟發了瘋一般,各種撒潑耍賴,就是不肯走,鬧了半天,最後,營正大人只好召集了參軍大人和錄事大人,一起來商量,但不知怎麼的,那徵兵使者倒把幾個老大人給說服了,這才有了剛才急傳軍令的事。”

石珪趕緊追問道:“那他知不知道,這事倒底是緣由?”

陳小刀撓了撓腦袋,又說道:“我也問了老陳,不過他說的含含糊糊的,我看他那樣子,更具體的事情,可能他也不知道。”

石珪稍有些失望,倒是旁邊的唐震又問道:“那他含含糊糊說的那些話,是什麼?”

陳小刀用鼻子“哼”了一聲,見石珪滿臉關注,這才又開口說道:“老陳說了半天的車軲轆話,其實就是一個意思,就是那個徵兵使者在營部大聲嚷嚷的是擔心下雨淹水?但我看他又不敢肯定,這是不是真正的原由,所以他只是避重就輕的說了一車子的車軲轆話。”

“下雨!?”石珪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道。

“哎呀,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大人!”倒是旁邊的唐震一拍手,立刻就說道。

“哦?!你說說看。”石珪有些驚喜,趕緊揮了揮手,示意唐震繼續說道。

唐震沒有理會,陳小刀斜睇過來的眼神,他給石珪作了一個揖後,這才開口說道:“大人,我們平蒼縣外雖有一條漓龍江,但那漓龍江的河床頗深,河堤也高,再加上我們平蒼縣城所在之地,高過漓龍江許多,所以,縣裡就沒見過江水氾濫的時候,但我記得,我父親曾跟我說過,在其他江河所在,因為地勢原因,常有風雨之後,江河氾濫之險,所以,那些個地方的官府常有築堤救災之舉。”

“原來如此啊!”石珪點了點頭,面上露出了恍然之色,然後便揮了揮手,讓唐震與陳小刀各自忙去了。

石珪在心中,暗自曬然一笑,自己一個捕快出身,久居之地不見水患,沒有經歷過洪澇災害,所以一時之間,倒也沒有想到這個方面上去。

倒是自己把簡單的事情給想複雜了,想來應該是,最近自己被宋宏武事情的背後,那一串串的陰謀算計,給攪的有些緊張過度,把事情給想岔了。

現在回過頭來想一想,這艮山營貼著句陵河畔紮營,最近處離句陵河也不過百十來丈,而且那河堤與艮山營區之間的那片空地,的的確確就是一塊窪地。

如此說來,這火急火燎的火軍令,倒也能解釋的過去,萬一風雨驟起,這河水暴漲,漫過了堤壩,可不是就要往艮山營的駐地淹過來,到時候這片駐紮地變成澤國,也不是不可能,所以這火軍令,倒也算的上是有備無患。

只是還有一點,石珪有些想不明白,而這徵兵使者又是何處得知會有風雨的?而這徵兵使者口中的這風雨,用從何而來?況且,看這徵兵使者如此興師動眾,大吵大鬧的,想必他口中的風雨,也不會只是個尋常風雨吧?